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∢西幻-GL-骨科⦠失乐园

路浠被运送到了新的“乐园”。女孩的精神被特制的头盔限制在了那个噩梦中不断重复,一路上安静得像是已经死去,而仪器读数的新高峰明明白白地表示,她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。锁住她手脚和脖颈的电子镣铐在她的血压和心跳超出限度的时候,自动注射镇定剂以免她在这漫长的折磨中丧命,为了更多人的存活,她将要被送去完成她姐姐那场被中断了的手术,成为既非人类,也非机械的存在,她将被迫赋予永生。他们不需要路浠保留太多自我意识,因此自判决生效后便将她的精神限制并磨损,直到她无力再反抗植入的指令。

这甚至不能算作阴谋,末世之后,能进行这样悬殊的人命衡量已经是幸运,被牺牲的少数人甚至不会有名字,路浠也不例外,她的身份是特工009号,从生到死,并无例外。

会用名字称呼她的只有她的姐姐路筠,在用生命保护路浠、被星舰迫击炮的弹幕撕裂身体的时候,她最后的遗言仍旧是妹妹的名字。路浠被囚禁在自己的身躯中,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回忆路筠站在她面前、光幕被击碎、自己也被洞穿如蜂巢的刹那。她看得清清楚楚,姐姐哀伤、无奈、自知无法再保护亲人而呼唤她名字的表情。

在人工制造出的夜幕里,那些向着她们奔袭而来的炮火被路筠操控着扭曲了光亮与动能,仿佛一颗颗被悬挂在天穹上的流星,不断旋转、交织出美丽又恐怖的纹路,制造出声势浩大的爆炸。狂风、电磁和引力都出现紊乱,路筠亮色的头发沾满了灰尘,衣服也被碎裂的石子和弹片割得破裂,只有眼中的栀子花一如既往的洁白,在生死难料的战场上摇曳。她站得很直,一向含着思虑的脸上有了坚定的神色,像神话中的瓦尔基里,面对着举世的军队与敌人。

路浠预感到自己要失去她了。她记得自己那个时候在大声嚎哭,拼了命地要姐姐站到光幕里来,而不是一个人与漫天的弹雨对抗。我错了,我错了,姐姐,我不会那么莽撞了,我会听你的话,我们逃走吧,逃到所谓的死海里去吧,不要留下我一个人,不要死!

路筠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,拒绝了她的挽留,告诉她:其实小浠来找我、想要把我从手术台上拽下来的时候,我真的真的很想和你一起走。我要向你道歉,小浠。人类需要牺牲才能保护自己的族群,他们选中我,要求我付出生命、成为新的守护者……成为仿生人。但是你会难过,我的选择让你难过,很抱歉。

不要道歉,我不要你道歉!路浠睁大了眼睛,淡紫色的眼眸不断涌出泪水,你要做什么?不是说好要一起的吗?

那是最后一枚超当量反物质弹了。路浠回头,喃喃道,小浠,闭上眼睛。

无论多少次见到这一幕路浠都会感到心碎,她不会再忽略掉姐姐耳朵和眼角里流出来细细的血痕,不会再关心则乱地错认路筠眼中的决意,最起码,她会听姐姐的话闭上眼睛,这样她就能完成姐姐的愿望——她不希望路浠目睹亲人的死亡。但事实是,她见证了一切,炮弹击碎了用于保护她的光幕,路筠无法再维持那些天上的星辰,它们纷纷向地上坠落,她看见路筠如被狂风撕裂的花那样四分五裂,高温汽化了的血雾将她笼罩。姐姐眼中的栀子花连着一块碎肉落在了路浠身上,它的温度很快消失,只留下无尽的黑暗与寒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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